主题: 合阳故事——合阳的塔为什么都是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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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8/12/21 12: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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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来合阳的人都发现这儿古塔很多,这些古塔巍然耸立,直插云霄,还真有点气派哩!可是再仔细一看,不由有点奇怪,这些古塔怎么都是朝一边歪斜着呢?莫非是地基打的虚实不匀?要不就是匠工本事不强?其实,原因不在这里。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段动人的故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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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很早以前,在黄河岸边,渤海塬下的坊镇,有个叫小季子的小伙子。当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父亲就被狠心的财主逼得跳了黄河。小季子生得聪明伶俐,长成小伙子后更是五大三粗,脊背就像案板,胳膊赛过松椽,远看就像座铁塔。他和娘只有半亩薄地,长年累月给财主打短工挣几个血汗钱。一个汗珠摔八瓣。还是过着早上糠、晌午汤、晚上稀饭照月亮的苦日子。

这天晚上他干活回来,端起能照见人影的米汤碗,不由叹了一口气说:“唉,什么时候咱才能吃上白蒸馍干捞面条呢!”娘看着累得坐下站不起来的儿子,心疼地说:“好娃哩,再甭胡想咧!要过上富足日子,除非是凤展翅,龙睁眼!”小季子一听这话,放下碗忙问:“什么是凤展翅,龙睁眼?”娘瞅了他一眼说:“喝了汤快歇着吧,问这干什么?”小季子却摇着娘的胳膊,催着娘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拗不过他,就坐在院当中的捶布石上说起来。
早年间,合阳并不是现在这样一片沟壑纵横的旱塬,而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北国江南哩!这里是一个藏龙卧凤的地方。那条青龙嘴里吐出来的涎沫,变成了一个金水和徐水两条河,浇灌着两岸的庄稼。梁山脚下,渤海塬畔那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小麦、雪白的棉花、火红的高粱、碧绿的蔬菜就是凤凰五彩斑斓的翅膀。不光特产丰富,人也聪明能干,小伙子勤劳厚诚,姑娘像鲜花一样,还要出三石六斗油菜籽颗那样多的人才哩!不知哪一年,合阳来了个贪官。这家伙塌塌鼻子老鼠眼,一撮黄胡子像干草根一样。别看他貌不惊人,却一肚子坏水,心毒手狠,刮地皮刮得特别厉害。他一到合阳,看见这么好的地方,不由眼红了,便想出各种各样的鬼名堂,伸出铁爪子使劲儿地搂钱。可是合阳人民也不是好欺侮的,软磨硬抗,把这家伙顶了个稀里哗啦。这小子目的没有达到,直气得七窍生烟。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合阳是藏龙卧凤之地的事,便恶狠狠地说:“哼,藏龙卧凤,我要叫你凤难展翅,龙难伸爪!‘原来这小子不知何时钻了歪门邪道,懂得一点风水。只见他那扫帚眉一转,两只贼眼骨雄浑一转,想出了一条毒计。

他打发差人召集各乡父老,假惺惺地说:“我到任之后,未为合阳立功建劳,内心有愧。卑职略懂风水,想为民造福,今日召集诸位商议商议,不知众位意下如何?”众人听了都说:“愿领高见。”
这家伙见众人上钩,心中暗喜,便说:“本县人杰地灵,倘若再在适当地方建塔八座,立镇四处,则庶民百姓便可安居乐业,永享太平!”各乡父老不知是计,另之对风水很迷信,一听这话,都连声称赞说:“父母官为民谋利,实乃合阳之大幸!”当下就拟定了动工之日及匠工等项具体事情。这家伙见阴谋得逞,两只老鼠眼笑得眯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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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开始动工建塔,地点自然是由这家伙选定的。这八座砖塔不偏不斜,刚好蹲在龙眼凤翅上。塔建成了,眼见得地一年比一年薄,庄稼一料比一料坏,金水、徐水几乎断流,老百姓这才知道上了当,可是已经迟了。从此,这座座砖塔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合阳人民的心上。合阳,变成了一个种一葫芦收两瓢的穷地方。
娘说得悲愤交加,小季子听得两眼冒火,他把拳头攥得咯巴咯巴直响,接着狠狠地在石头上一砸,说:“我不扳倒这八座砖塔,就不算合阳人的子孙!”娘说:“你一个庄稼汉,能有啥能耐?”

小季子说:“柳木锯牛角,一物降一物。他贪官用妖术豁人,我也出去学些本事,非破他这妖术不可!”娘问:“你到哪里去学?”
小季子说:“听人说秦岭深山里有不少本领高强的人,我明天就去投师学艺。”娘清楚儿子的脾气,认准了的事就是用八条犍牛也拉不回来。她含着眼泪为儿子收拾好衣物干粮,第二天早上送儿子上了路。

树上的叶子绿了又黄,落了又生;河里的水涨了双枯,冰冻了双消。五年过去了,小季子从秦岭山里学艺回来了。他变得又黑又瘦,两眼却炯炯有神,显得更加精干麻利了。娘望着脸上已长出黑槎槎胡子的儿子,迫不及待地问:“学到本事了吧?”
小季子高兴地说:“娘,你放心,你儿子再不是一个光能吃饭的窝囊废了!”娘说:“你都学了些什么?”
小季子说:“娘,我先使点小本事你看看。你这一向操劳得火大了,让我到北山里摘些新鲜山楂来,给你清清火!”娘嗔怪地说:“瞎扯!北山离咱这里一百多里路哩,就为摘几个山楂跑这么远?”
小季子笑了笑不语,从房子里搬出一条板凳,骑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板凳腾空而起,直冲云霄,箭一般地向北飞去。娘不由得看呆了。没一袋烟功夫,小季子又骑着板凳稳稳当当地落在院心里,手里捧着一在把鲜红鲜红的山楂,那顺手带下来的叶子还水凌凌的,真的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娘又惊又喜地望着儿子说:“我儿,你如果真有本事,让咱村里的人都喝上甜井水,比让娘吃这山楂要好得多哩!”

小季子说:“娘,这不作难,你先吃山楂。待我把水脉牵来,乡亲们就能喝上甜水了!”
原来这村里的井有五六十丈深,四五个人绞上半天,才能刮上来半桶黄泥水,而且味道苦,不好喝,这也是叫那个狗官害的。小季子出去在村子外边转来转去,东瞅瞅,西望望,最后在村西北角用烂砖头瓦块垒了个小塔。说也怪,原先的井里水变甜了,而且绞一桶又一桶,都是清亮清亮的,没一点泥沙。乡亲们都夸小季子能干,娘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她问儿子:“你啥时候开始拉塔呢?”小季子说:“娘,这一次你就看看金凤展翅,青龙飞舞吧!”娘不放心地说:“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是找大伙商量商量吧!”

小季子不耐烦地说:“方法我已学到手了,人多嘴杂,反而碍手碍脚,还是一个人干吧!”娘说不转儿子,叹了一口气走开了。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满天星斗,鸡不叫,狗不咬,小季子开始拉塔了。他在自家院子里按八座砖塔的方位用烂砖块垒起了八个一尺来高的小塔,然后把这些小塔一一用红绳系住,把红绳的另一头绑在屎巴牛身上。这时,他脸朝南方,遥望秦岭,在心里说:“师傅,我现在按你教的方法开始拉塔了,你在远方也为弟子助点威!”他又望了望茫茫夜空,沉沉大地,大声说道:“可恶的狗官,你想出这个鬼法子欺负合阳人民,我要你倾刻间砖塔倒地,希望成灰!我要叫金凤又展翅,青龙重伸爪,让合阳人民从此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说完,他口中念念有词,挥着手赶那些屎巴牛往前拉。那些屎巴牛狠命地拉呀拉呀,可是那小砖塔只是向一边歪了歪,“噼哩啪啦”地掉下几块烂砖,却没有倒下来。院里的响动惊醒了母亲,娘爬起身,从窗户里向外一看,问道:“季子,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干啥呀?”

小季子答道:“娘,我在拉塔!”娘又问:“拉得倒吗?”
小季子问娘说:“娘,你没看我拉得倒拉不倒?”娘叹了口气,惋惜地说:“你一个人有多大的劲,还能拉倒那么高的塔?”
小季子听了这话,直觉一股冷气透到心底,“咕咚”一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累是气,还是悔恨,他”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过了没多久,小季子就含着满腔悲忿死去了。据说,他死后两眼一直圆瞪瞪地睁着,人们说,那是他把塔没拉倒,死不瞑目呢!
从此以后,合阳的砖塔就都歪向一边,但却没有倒下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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