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回忆一去不复返

  • 成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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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3/10/30 16:5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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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出生在合阳县的一个农村。上小学,中学都没有离开一个镇子,这个镇是同家庄镇。长到16岁,眼光也就限制在这个镇子,没事啊,在熟悉的田地,集市,跟熟悉的人们干着熟悉的事情。亲戚也是一个镇上的,所以根本组建的这个圈子也只能在这个镇子活动。上高中,在百良读书,百良镇也是挨着同家庄镇,当时上学,对百良感觉非常陌生,因为那里没有亲戚,只有新认识的同学,所以一放学,就骑着车使劲儿往回赶,也没其他熟悉的地方溜达。19岁我的眼光也就在同家庄镇,百良镇。那时候,父母都是农民,进一次合阳,那都是很风光的事情。别人问“刚从城里回来”,爷爷,奶奶,父母进城也就是谁在合阳医院生孩子,或者谁得病了,需要看看,平时生计的开销在同家庄镇哪里也就置办了,而且感觉县城里的东西贵。高考的时候,我们百良的教师一再叮嘱我们,进城是高考,而不是晚上激动睡不着觉,好奇城里的一切,导致影响考试。我至今尤记当年,我考试的时候,是心里感觉激动,晚上踩着霓虹灯留下长长的影子,在没有大洋的小商店买牙膏牙刷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那个年月,咋就是井水里里的蛤蟆,好奇外面的世界,在繁华的街道经常驻足————其实其他农村人也一样。

我们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原生态。都很朴实厚重,小时候,自来水还没有引进各家各户的时候,我始终记得那时候,爸爸经常挑着水桶到“机井”那里,路上都能看见人们跳着扁担,笑呵呵的打招呼。爸爸扔给管理水的人几分钱,说“今天这是一分钱”家里没有炭烧,爷爷赶着骡子到秦家河去拉,往往都是早上吃了早饭,傍晚一家人都在村口等候,月牙爬上来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在往案下面搬运,让辛苦一天的人休息。小学教师当时吃饭是一家一家轮着转,到我家的时候,爷爷问老师们想吃啥饭,因为爸爸刀削面那可是一绝啊。开饭的时候,爷爷陪着老师,奶奶爸妈做饭,端饭给先生们,我们小孩子不敢见老师,悄悄在另一间房子里吃着奶奶送来的饭,就赶紧上学去,爷爷经常给老师们叮咛,“把孩子抓紧,做的不好,就打”。上六年级,到新堡去,那里也就是六年级,小姑家就在那里,平时吃饭就去姑姑家,当时新堡还没有通水,人们都还是从井里搅水喝,爷爷又打趣的给我说“你姑家水难啊,到她家少喝点水”小时候的灾难,疾病,懒惰,刻苦,挨冻挨饿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中。毕竟是贫穷啊,当时的老师就拿发资料,看电视,有电脑之类的说词收钱,当时从父母要钱—妈妈总是说怎么又收费了,你哥在外地读书,现在家里真没钱。高中所谓的电脑都没有接触过,同学们跟校长理论,校长说用在建设校园上了,也不了了之,高考完后,有的老师说剩下的钱抽烟了;有的老师算下来,大家还欠他钱,算了,师生一场,也不从我们要了,就这样之前说多退少补,也没有了。发了一个毕业证,就跟白居易里面的卖炭翁一样的感受。

稀里糊涂,家里人供我上大学,简而言之“琳琅满目,眼花缭乱,两极分化严重,两重天”我只有摒弃自尊心,痛定思痛,刻苦自学。我经受住了,嘲笑,冷落,坚韧的考验。在图书馆做过管理员;在大学大门口帮忙执勤,检查学生穿戴合不合理……

不管怎样,我身上始终保持着农村人的朴实跟热情。小时候,村长,书记家里孩子满月或者喜丧之事,爸妈给帮忙,那些人吃完摸口就走,到头来,欠条一张,当时真让我无可奈何。旬月过后,爸整理的一叠白条,说这个多钱,那个多钱,就跟妈在喋喋不休中不了了之。小时候那些在村里有点权力的人把自身的权力发挥的淋淋尽致,也可能改革开放之前的一些官僚习气吧,当时人们也喜欢阿谀奉承队长,村长的。生在农村能看清楚寡妇门前是非多,光棍是人人的笑柄。鲁迅先生把农村人的虐根性可以说的一针见血。病鸡众鸡啄,就是当时农村的景象。

遇到八月十五或者元宵节,各个村里人都到我村里看“社火”,各个队里都有自己的节目。当时农村盖得房子都比较矮,一路上,好多人都给站在房子上面。鲜有当官的,会过来拿着锣鼓给摄影一个镜头。与民同乐嘛。当时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加入到敲锣打鼓的行列,让父母摆摊卖刀削面,赚点钱,我记得那天,自来水停水了,爸爸责备我,嫌我没有拿着扁担到三姨家井里挑水。

上一次回家,我专门到百良看了下龙刚他妈妈,也没有见到他妈妈本人,只买了点东西给了龙刚。高中的时候,我经常骑着车子上学,自行车经常放在同学龙刚家里,他们家热闹极了,什么动物都有,猫狗,鸡,猪,记得曾经有一次去推自行车,他们家猪刚产仔。他妈妈,爸爸,还有哥哥,跟嫂子都很热情,恰好推自行车,巧遇吃饭时间,非要让我吃完饭不可,他哥哥之前也赶集,跟我爸爸熟悉。恍如噩梦,人生谁曾预料啊,他爸爸去世,哥哥也因病去世了。以后啊,我回家要多看他妈妈几次啊,上次到龙刚家里,他早已经从之前他哥哥家里搬出来了,家门口的斜对面有一个教堂,上面的基督标志分外明显,希望耶稣基督赐福给这些好心人啊!他家就在高中学校边上,顺便到学校看了下,曾经的宏伟,现在显得很破旧“追求卓越,改善未来”显得暗淡不已,教师房间的门口白色的门帘在狭小的门框上显得不大气,操场上的土地还是那么凹凸不平,厕所边上的垂柳弱不禁风,四周的围墙总能看到缺口。大门口的黑板上清晰可见排列下来的值日班次,和宣导爱国的内容。学校的旗帜低垂在那里,只能看见高耸的宝塔,宝塔历经沧桑,见证了世间风云变幻,现在略显向东偏移了一点。收发室里的乔大爷不知道现在养鸽子不?也没见他,一个板凳横在那里。哦是放假了。

真的可以说故土深情啊,那些曾经还在我小时候,熟悉的地方见到一棵草,现在到同样的地方,它已经长的有伟岸了,四周的环境,除了落叶,树干长粗壮了外,那个坑还是那个坑,那个凹,依旧是那个凹。那些伴随我成长的许多人,早已做古,现在只能看到他们的子孙依旧在养育着自己的孩子生活,不停的在这个土地上打转,印记。那些曾经在我跟前叫嚣,喧闹的人,随着时间,脸上皱纹,胡子,犹豫和喜悦照样陪着笑脸同我说话。那些邻里琐事,少年闰土,欺骗过我,帮助过我的人现在都被生存打磨的原地在转,爷爷之前的怒骂,爸爸之前的打骂,妈妈之前的刻薄……现在都一去不复返,岁月让他们换了一种态度。他们只能语重心长的捋着白发,不厌其烦的为我操心,操碎了心。

那些在雨天里,屋里盆子滴滴答答,老屋的土墙上的墙头草,经常在连阴天能看到这个不知道岁月的墙上披着一层绿衣,那个栓狗的老地方,贮藏地瓜的古窖现在都不存在了。这些难忘的过去,也许,大家都在幸福中给遗忘了。那个栅栏门,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没有拿锁,就直接钻过去,奶奶烧饭曾经倚在老屋子的门槛上,捡米的场景,墙面上哥哥乱写乱花的“黑丑”,当时他不会写黑,上面霉变都点了两个点。这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看了村里文化人写下的在民国时期,我们村里的“三池老腔”很有名的,当时卖刀削面的,生意不好,就拿着单弦,在演奏“三池老腔”招徕顾客,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不知道能不能继承下来。现在三个池已经干涸了。

在外面接触的事物是千变万化,不变的是自己的良知,和哺育我,养育我的这一方热土地,这熟悉的土地上,有野兔跑过的印痕,有熟悉的植物繁衍后代的根茎,该有的它都有。就是因为它自给自足,文化淳朴造就了它“不思进取”“成长缓慢”。

                                                        成硕一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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