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十三院别传

  • 良石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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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3/18 22:5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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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巷十三院别传

这是渭北高原上一个家族艰难的繁衍生息史……


(一)



    明初,王氏家族一支自黑池迁居良石村。始祖荣公,字显亭,生于明初洪武年间。荣生三子:顺、才、鳌。鳌生四子:宗、节、缘、鸾。宗生一子:吉。吉生八子,其行四者曰封相。封相生二子:维、衮。衮生二子:拙、审;审绝后。拙生二子:国俊、国彦。

(二)



   国俊、国彦在世之时正值明朝末年。兄弟二人继承祖业,终生务农,谨慎勤恳,忠厚传家。虽不算富有之家,却也不至一贫如洗,略有几十亩薄地,风调雨顺之年足以衣食无忧。

   人生苦短,弹指之间兄弟二人已五六十岁,只一件心事令人心急如焚、寝食难安、伤心不已:眼看暮年将至,兄弟俩竟无一后人!

   古人并不懂生育原理,也无医者能医此疾,只有求神拜佛,然终无所得。兄弟二人皆老诚厚道,也不怪罪二位夫人,只叹命苦。国俊为长,六十二岁那年竟于愧疚、叹息之中撒手人寰。真可谓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国俊、国彦有一亲妹,嫁于金水沟东之平政村赵氏,生育了好几个儿女。为兄灵前,国彦陪着妹妹哭得死去活来,不仅难过兄长离去,更为家门凋零、眼看香火无继而哀。众外甥、外甥女也跟着悲哀不止。嚎啕过后,众人稍为平静,仍长跪不起,相对无言,默然垂泪不已。

   众人正在啜泣,忽有一儿言道:“母亲、舅父、二位舅母莫要悲伤,眼见娘舅外家后继无人,舅父、舅母无人赡养,先祖无人祭祀,为儿愿以甥过继王家,以续娘舅香火!”众人看时,正是小外甥名曰三聘,年方二十有一,正当年轻。一语惊人,国彦喜出望外:“此话当真?”其母亦喜:“如此甚好。”当即允诺。兄妹竟又是一阵老泪纵横。

   国俊、国彦两家本在一个大院居住,国俊后院,国彦前院。国俊已死,三聘只能过继于国彦,但以继承二位舅父为己任。埋葬国俊后不几日,三聘正式过门,王家略备几席薄酒,亲友咸集,同来祝贺。不在话下。

   国俊遗孀雷氏,年已五十八岁,独居后院。虽有弟、弟媳和继侄儿三聘常来问候,总觉无依无靠,孤寂无聊,心灰意冷。未至一年,雷氏告别家人,执意要回娘家居住,谁也挽留不住,一去就是多年。

   却说三聘少年时曾进过几天私塾,识得眼前几个大字,尤长于账务算数,又为人性格开朗,能说会道,善于交际,加之乐于助人,不几日便与王氏族人乃至村人融为一体。当时社会人们宗族观念极强,对外姓过继者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性,另眼看待,习以为常。然三聘以其德行折服众人,一切似乎顺其自然,相安无事。


(三)



   不觉十多年过去。古人也不见得就一定早婚,且老夫少妻极为普遍,男女相差七八岁者甚至十几岁皆完全正常。三聘三十三岁方才娶得北渠西范氏,范氏年方十八。新婚燕尔,其乐融融,好一段幸福时光。不久,范氏即身怀六甲。

   第二年,范氏分娩,竟生一健壮男婴。根据同族排行,此儿属“万”字辈,故而取名协万。王门有后,众人皆欢天喜地。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孰料范氏生产后气血亏损,内外空虚,不慎
风寒湿邪侵入,一直重病缠身,卧床不起。三聘心急如焚,四处求医,远近郎中看遍皆束手无策。刚熬出孩子满月第二天,范氏再也支撑不住,竟不顾婴儿嗷嗷待哺,抛夫弃子气绝而亡!生年不足二十。

   众人惋惜不已,三聘悲痛欲绝。哭丧入殓,掘坟埋葬,自不必说。最可怜所遗之小儿,来到世界三十二天就没了娘。小儿不知人间惨况,腹中饥饿,只知哇哇大哭。彼时人类尚未研制出奶粉一类婴幼食品,平原地区奶羊亦不多见,初生婴儿除了母乳并无代替之物。婴儿啼哭不止,国彦、三聘等全然无可奈何。为保孩子性命,也许只有一条路可走:将孩子送人了!

   众人正在商议,忽闻门外一人厉声言道:“谁人出得坏主意!敢将我家孩儿送人?”众人看时,却是国俊遗孀、三聘伯母雷氏。原来,国俊死后,雷氏寡居娘家十二年之久,如今已白发苍苍,老之将至。忽闻三聘妻子病故,无奈之下欲将遗子送人,老人家精神一振,从二十多里赶回本家。进得门来,雷氏一把将孩儿抱在怀中,声泪俱下:“吾家世代人丁单薄,孩儿焉能送与他人!”三聘道“伯母所言甚是,无奈孩儿无娘,送人只求保得性命”。雷氏哭道:“既欲送人,不若就送与我,由老身来抚养。我自嫁入王门,一生终无所出,使你伯父香火不续,常自责无能,愧疚不已。而今若能养活此儿,以孙继祖,使我家后继有人,你伯父与列祖列宗将含笑九泉,吾亦大慰平生矣!况孩儿不离我家,不致远离亲人孤苦伶仃,岂不两全!”国彦道:“嫂嫂用心虽好,怎奈你已年届古稀,身衰体弱,且家贫无财,如何养育此儿?”雷氏道:“只要兄弟、侄子应允将孩儿与我,我自有办法。老身虽已七十,并无病患,自能将此儿养大成人。休说贫穷,我自有私钱。”言罢解开衣扣,从怀内贴身处掏出一个蓝色袱裹,哗啦倒出一堆铜钱,众人看时,竟足以装满两三升子,顿时皆惊惑不已。

   原来,雷氏自从回到娘家,每日纺线织布,布匹出卖,购买棉花,棉花纺线,再织布匹,如此循环不断,长年累月慢慢积累了一些钱财。加之娘家家道尚算殷实,雷氏日常所用不必自费,众侄儿亦怜姑母孤寡,逢年过节都有财礼相赠。雷氏自觉无依无靠,平日省吃俭用,所有钱财尽都积攒下来以备养老之用。雷氏将铜钱贮于袱裹,平时贴身藏之,视如珍宝,外人并不得见。今日终于有了用场,倾囊而出。众人细看,只见蓝色袱裹早已破烂,白星点点,已生出无数虮子!

   国彦、三聘等众人眼见如此,大为感动,欣然答允雷氏抚养小儿,并当即承诺共同扶协雷氏抚养。

   至此,国俊、国彦兄弟都算有了后人。三聘继承国彦,不久续弦再娶,后来又生了几个儿女。雷氏抚养孙儿协万,继承国俊一门。


(四)


   却说雷氏毕竟年迈,抚养协万历尽千辛万难。雷氏每日抱着孙儿协万,延村乞乳。东家吃几口,西家吃几口,村南奶一顿,村北奶一顿。好在总有一些妇女正在哺乳期,女人有天生慈爱之母性,可怜无娘婴儿,亦为老媪精神所感,大都宁愿自己孩儿少吃几口,慷慨解衣而乳之。如此者三年,求遍全村有奶的家家户户,真是有奶便是娘。

   年复一年,不觉间协万已渐渐长大。雷氏心高,送协万入私塾读书,以企孙儿来日光宗耀祖。协万生得俊秀,聪明伶俐,好让雷氏喜不自胜。协万十三岁时,雷氏已八十二岁,终于力尽汗干,病老而死。协万自记事起,只知有祖母,而不知有娘,其痛哭流涕之状不必细表。

   贫寒子弟早担当,协万自此独立继承国俊一门。虽说其父三聘就在前院,但已娶后娘且已生了几个弟妹,协万并不依靠父亲,边读书边耕种祖父国俊留下的十几亩薄地。

   又过几年,协万二十三岁,在父亲关照下,娶得和家庄梁氏为妻。却说这梁氏生的端庄、秀丽,极为贤惠、勤劳,二人感情甚笃。不几年为协万生育一女二子,协万半耕半读,梁氏相夫教子,夫唱妻随,其乐无比。

   康熙三十年(1691年)关中大旱,岁大饥。翻开史书,洪涝、干旱、战乱等灾害造成饥荒之记载累牍连篇,其频繁程度、严重程度令人难以想象。一个地区,每三、五年就有一个灾年,所以,对老百姓来说,食物问题从来都是最要命的,正所谓民以食为天。以今人观点分析,古时饥荒往往与交通不便大有关系,一地遭突,即便异地粮食灾充足也无济于事。运输困难,行走缓慢,牲口车辆甚至人力车子,蜗行牛步,装载又极有限,与当今运输之发达不可同日而语。此次旱灾波及关中、山西、甘肃,临近州府唯河南幸免。当时关中不少人奔赴河南以人力车推粮。

   为养活全家老小,协万也加入人力车子推粮行列,谁知此去竟成了不归路。由于劳累,协万在外感染瘟疫,风餐露宿,不得医治,竟死于路途!幸得本村同行者将尸体运回故里。可怜协万满月丧母,今又短命早逝,年仅三十二岁。人生苦难,命运多舛竟至于此,令人嘘吁!

   且说协万忽崩,本当温馨之家顷刻如掉入了冰窖。可怜梁氏年仅二十七岁,正值年青,自此守寡终生。几个孩儿,长女八岁,长子五岁,季子未满周岁。一个寡妇养活三个年幼孩儿,其难可想而知。

   吾读家谱到此,不仅喟然长叹,两代孤寡先妣,吾门之大恩人也!一个家庭的延续何其艰难,每每岌岌可危,千钧一发般险些儿断绝之时,往往仅凭一小脚女人奋力支撑,忍辱负重,使其族顽强生存下去,后世子孙方能有朝一日重振家业,再度兴旺。中国古代妇女之伟大可见一斑。


(五)



   彼时,父亲三聘已日暮西山,苟延残喘,自顾不暇。梁氏虽体质纤弱,却异常勤劳能吃苦。地里庄稼并不依靠他人,犁地、播种、收割、场间碾打都凭一身承担。如此十年之久,孩儿稍长,才有了帮手。

   且说梁氏两个儿子,其长者时忠,其次者时宪,在寡母悉心照料下,一天天长大成人,皆勤勉谨慎,忠厚老成。时忠十七岁,奉母命跟生意人外出当相公(旧时关中人对商铺学徒的称谓)。时宪稍小,在家帮母亲经营田地及家务。此后,兄弟从事各自最初职业,终生未改。家贫出孝子,兄弟二人对母亲极为恭顺孝敬。

   时忠为人聪明勤快,当相公多年之后独立经营,奔走于甘肃、四川一带,并开设商铺,生意逐渐兴隆。赚得些许钱财,源源不断地送回老家。家中兄弟时宪用兄长送回的钱财买地购宅、修房建厦,家道日益富裕起来。二人和睦默契,一个在外贸易生财,一个在家置办、修盖、照顾母亲及全家老小。兄弟非常友爱,妯娌间亦融洽和合,实令邻里赞许。如此者四十年,到时忠五十七岁年老不再外出时,家中已累有良田百亩,相连院宅五六处,高房大厦数十间,俨然为村里显赫之家。其母梁氏,早年受尽百般艰难,老来却洪福不浅。先苦后甜,世事之常理也。虽然如此,梁氏不忘早年困苦,至老省吃俭用,劳作不止。

   时忠娶东马村杨氏为妻,生有二子,一曰者兴,一曰者作。时宪妻南渠西车氏,无儿,仅有二女。时忠将次子者作过继给其弟时宪。家境丰裕,者兴、者作自幼进入蒙学,加之聪慧好学,二人十多岁时学有所成,双双能诗能文,村人皆称羡之。

   者兴,字子发,学名天成,自号槐庭氏,三十四岁曾入国之监进修,一生交游甚广,积书万卷。平日以经营家务、孝敬祖母、父母、教授子侄、乡人子弟学业为事。终生好学,闲暇之时手不释卷。虽之后再未取得功名,却很有才名。村南乳罗山寺有一高僧,号盛光,原出自本村,自幼皈依佛门,精通释、儒,据《良石村王氏总谱》记载“博古通今,湛深内典,兼邃儒教,尤工书善文”。“论文则苏海韩潮,书字则颜筋柳骨。”盛光欣赏天成之才,与天成交好。二人常在一起谈诗论佛,通宵达旦。本族谱书附页留有天成诗文百篇,其中有数篇与盛兴的对吟答赠,甚至有天成调侃盛光的嘻戏之文。二人融洽谐悦之状,跃然纸上。抄录一篇为证:


又为和尚五伦疏远,作五联以讥之

和尚和尚,摆脱三场,功名富贵一旦忘。不爱朱紫贵,不羡白玉堂。衣羽衣、被鹤氅,不尊时王。

和尚和尚,抛爹撇娘,定省温清一旦忘。不思父年迈,不顾母鬓霜。念法华、理梁皇,佛前贡香。

和尚和尚,兄弟阋墙,手足骨肉一旦忘。伯氏吹埙废,仲氏吹箎旷。抚横笛、弄萧簧,独坐方丈。

和尚和尚,空色为相,夫倡妇随一旦忘。不赋桃夭句,不歌采蘋章。抱寒衾、抚铁床,热身冷炕。

和尚和尚,背井离乡,守望相助一旦忘。出入不相友,往来惟禅杖。山又高、水又深,只身飘荡。


(六)



   梁氏活了八十四岁。一日忽觉体身不适,自知大限将至,急呼孙儿天成。天成与众人来到床前,不禁跪地询问。梁氏揽天成手,泣泪纵横,道:“祖母将死矣!如今家道兴旺甚为欣慰,唯有一事索绕于心,数十年来不能释怀,此事不了,死不瞑目!”无成哭道:“祖母有甚心愿,望嘱托孙儿,天成定当完成祖母所愿!”

   梁氏道:“百余年前,汝曾祖父念母舅之乏子嗣,继嗣于母族,此其迁居易姓之所由来也。迄今吾氏居是乡四世矣,所遗只有两家(另一家指曾祖三聘续弦之后),奉祀不满十丁,门衰祚薄,以至于此。吾自适王门以来,汝祖父未满十年而病故,吾时年未满三旬而寡居一室。兼之家道贫穷,年又多荒,惟救死而恐不顾。奚暇治本溯源哉。今也诸艰往矣,托天保佑,何幸汝父成立,家道渐丰。尤幸有汝长孙之知书达理,可以传授也,使不详告于汝。将吾家之宗派自此彰显。今而致告于汝,使汝他日之祭祀而可以稍申其敬也已。恐年远日久,文献不足,后之子孙又何自考也。汝曾祖父之已没,而王氏之族未免拘执于真假之说,而遂名不书于谱祀,又后于庙。吁呼将吾家另眼相看,令人伤心不已”。

   天成垂泪哽咽道:“祖母之言,天成自当铭记于心。天成对天起誓,他日定当自修谱书,将迁居易姓之由来记述清楚,以晓后人,永志不忘。恳请祖母放心。”数日后,梁氏溘然长逝。


(七)



   中国家谱,以记载父系家族世系、人物为中心,由记载古代帝王诸侯世系、事迹而逐渐演变来,乃宗法社会之遗物。私修家谱据说起源隋唐甚至更早,但直至宋元时代民间尚未形成风气,并不普遍,明代才出现了“家家有谱牒、户户有家乘”的状况。

   良石村王氏第一次修谱在康熙十九年,之后约三十年一续。彼时,宗法观念深入人心,宗法制度极为森严。王氏总谱序言中有“异姓来嗣不录,示不得乱真也”、“非同姓过继、入赘者万万不能”等训诫之语。天成曾祖三聘以赵姓外甥过继娘舅家,到康熙十九年王氏修谱时,三聘已入王门十多年矣,但仍被以外姓视之,不得入谱。王氏总谱在国俊、国彦各下注以“绝后”。国俊、国彦已死,三聘根基尚浅,自不敢言。之后协万匆匆一世三十二岁而亡,其妻梁氏妇道人家,焉敢多言。时忠、时宪一生奔波,疲于奔命,且势单力薄,人微言轻,终未争取到入谱进祠之权利。不被家族认同与容纳,相当于国俊国彦以上之拙、衮等列祖列宗皆无祭祀。如此被排斥在宗庙祠堂之外,在彼时实乃奇耻大辱。因而梁氏死不瞑目,再三叮嘱天成完成夙愿。因此,天成决定自立一支家谱。

   天成此时已界而立之年,能书能文,记载本家谱书亦不算难事。然高祖父国俊以上之各代祖宗世系全然模糊不清。而族谱有“秘不示人”之家规,无可奈何。幸天成有至友谓者佐者,藏有“三分族谱”,以私情借与天成。天成以此抄录自始祖荣公至国俊八代世系,尔后自国俊至自身五世皆详尽记载,以及曾祖迁居易姓之由,记录每位宗祖之生卒年月,生平、葬所具体位置等,自成一家谱书。

   此时正值大清乾隆年间,正所谓“康乾盛世”国家兴旺,社会稳定,人民亦得到调养生息。天成与其弟者作各生有五子,真可谓人丁兴旺,儿孙满堂。天成亲自教授,十余子侄中能文者不乏其人,无一目不识丁者。尔后子孙长成,各立门户,计十三家。宅院相邻,鳞次栉比,青砖绿瓦,兴盛一时。二百年后,村中仍有老人念叨过去有个“南巷十三院”。

   乾隆五十三年,天成年已古稀,亲率子侄大兴土木修建家庙,安放烈祖烈宗之灵位,完成了祖母当年之夙愿。庙成之日,举族欢庆,友朋仝贺,鼓瑟吹笙,烹牛宰羊,焚香祭祀,好不热闹。难表昔日盛况(此家庙屹立了二百余年,直到公元2000年前后才被村人拆除)。

   又几年,天成七十五岁,掐指算来,距初次修谱已四十余年,例应续谱;况当年初谱草率,未尽人意。天成自觉时日不多,遂召集众子侄重新修订家谱,充实内容,添列子侄辈及已出生之孙辈世系,林林总总甚是完备。众子侄中昌祥、吉祥、毓祥、履祥、周祥、发祥等各撰有序文,俱字迹秀丽,文采飞扬。

   嘉庆元年(1796年)天成辞世,寿八十。


(八)



   天成生五子,其行三者毓祥。毓祥生长守。长守生金玉。金玉生明云。明云养光柱。光柱生辉岐。辉岐生三子,其长者丑石。

   后记:所幸先祖天成所立之本族家谱,历传二百余年至今保存完好。丑石不肖,近日偶然翻看家谱,方知先辈艰难困苦之大略,深为震撼。一族之命脉,几经命悬一线,往往多亏一小脚女人维系,如雷氏、梁氏者,令人肃然起敬。封建时代妇女地位卑微,旧谱书上连他们的名字都未留下,仅以“某氏”称呼。然而正是靠那一双双扭曲变形的小脚的承载、一双双瘦弱单薄的肩膀的担负、一双双瘦骨嶙峋的小手的奋力呵护,才保存这个家族沉重的希望。因而记之述之,以颂旧时中国社会最底层妇女之伟大。丑石虽欲添枝加叶演义、再现当时之景况,终未敢篡改史实,故多粗略白描,据实收录记述之。
                                                                                                                                          2014年3月12日

良石,吾故里之地名也;处士,乃无身份闲人之称谓。如此而已,别无深意。 吾以独立思考者自居,不喜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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