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果
作者：姚顺康
刘世吾老头，栽果树中，为人作伴，没有赚钱，还搭上了一条老命，彻底丧失了人生吸氧放碳的权利。
第一批栽树者腰包鼓起来，耀红了眼的老百姓，立即照猫画虎地学起来。大家把园地选在背风向阳、土质好、近村的北埝。但要引来渠水灌溉，整个地面统统的落下一公尺还要多，农民们想不起不久就会变成万元户，扔掉穷帽子，再苦再累也就不说什么了。当推土机轮到李世吾的时候，他挡驾骂，说：“我有一双手，不用这个。”
因为他在西边第一家，并不妨碍别人，况且，家庭承包责任制，赋予农
民最大的种植自由，文章怎样做，全在农民老大哥。
刘世吾，身材高大，虽然将近五十岁，但他却有四十岁人地结实的肌肉
和一副健壮如牛的骨头，常年在野外劳作，紫外线把他的脸涂成酱紫，农具
贡献给他两手厚茧。他不怕任何困难，困难常常被他踩在脚下。这就是他敢
于向铁家伙挑战的缘由。为了与别家同期栽树，首先，他在计划栽树的四亩
地里，从北向南挖了宽50厘米、深1米的四条深沟，作为树行，把苹果苗先栽
下去。然后，再向沟里移动土方。第一年，他、儿子与老伴日出而作，日落
而息，苦干一年，移完第一格土方。儿子对其做法大为不满而罢工不干。此
时，渠水已到邻地果园。人家幼苗，一抽枝发芽，刘世吾的果苗仍藏在沟内
，难见阳光，仅有黄叶三片。
第二年，他同老婆两人，白天战太阳，夜晚战星星，苦没少下，汗水没
少流，又是一年，老伴劝其停止，不听。她也离他而去。
第三年，他独自一人，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跌肉掉膘，不惜力气
。又移一格。此时，刘世吾的果树不如人家一枝。但他还像一头牛，不计报
酬，永不回头的向前拽。
第四年，刘世吾的果树给人家的树当重孙还不要。邻家已大部分挂果，初见成效。他的一半旱死，活着的也是蔫蔫的像没奶的孩子。夜里，有人还听见他的苹果树在风中哭泣。虽然他已力尽汗干，仍是奋斗不息，但因为体力透支，终于病倒在地，当他从昏厥中醒过来，看着半拉子工程，嘴里仍然含糊不清的喃喃说道：“我倘有一口气，一定把果园建起来。"
不久，刘世吾永远起不来了。医生诊断为“过度劳累而死”。
